你看過,帶有音樂感的漫畫嗎?
在高妍溫柔的筆畫裡,靜態的漫畫也有了旋律,
就像她那名為《綠之歌》的漫畫,
一筆一畫,宛如無聲的音符,勾動海洋另一端,
日本音樂家細野晴臣、與文學大師村上春樹的心絃。
跟著 KIRIN 生茶,讓我們也一起翻閱高妍的作品,
讓僵硬的心,逐漸鬆動、變得溫柔,
慢慢沉入一個懷念而純淨的世界。

一首遠方的綠之歌,成了她筆下的畫

帶著空氣的透明感,語調像風般輕盈,那淺笑的年輕女孩正是高妍,你幾乎無法想像,在她那明亮的外表下,竟藏了整座森林的靜謐蓊鬱,讓來自遠方、年紀已過半世紀的日本音樂家與文學大師,都為之觸動。

而她的故事,其實也與遙遠的綠色,一首歌、一陣風、與一座森林有關。

「在她的畫面中不知道是哪裡,
散發著一種不可思議的熟悉與懷念的感覺。」
-村上春樹

或許美好本與年齡無關,今年不過24歲的女孩,在年輕的高中初戀時光,卻愛上半世紀前的懷舊世界。一首1970年的歌:細野晴臣《風をあつめて(收集群風)》、以及一本1980年的書:村上春樹《挪威的森林》,陸續走入高妍的生命。於是,淺淺的年齡吹起深沉的風,讓喜歡畫圖的高妍,作品添了同年齡人沒有的細膩與溫柔。

「從那天起,愛,對我而言就是『草莓蛋糕理論』啊。」
高妍笑著這麼說。

在《挪威的森林》裡,爽朗的女孩小林綠,對主角渡邊君說:愛就是當我忽然想吃草莓蛋糕,你就立刻丟下一切跑去為我尋找。而當你帶回來給我時,我卻毫不猶豫地說「我已經不想吃草莓蛋糕了」,並把它丟出窗外。而你笑著說「對啊,我怎麼那麼不懂妳,作為賠罪我再去幫妳買一個。」

生活本就不是華麗的追尋,高妍要的,只是這樣平凡而簡單的任性。也是從那天起,她便開始尋找生命中那抹心動的「綠」。

直到2018年,一件對她而言極為重要的事情發生了:細野晴臣決定來台灣開唱。那時的高妍,在台灣獨立插畫市場已小有名氣。沒人知道的是,在她每張圖的背後,其實都源自那首歌、那片森林,那抹「綠」。那些在旁人眼中看似細小的事物,隨著細野晴臣即將到來,在她心裡匯成命運的海浪,而她,只能用繪圖表達這份悸動。

於是,以《綠之歌》為名的漫畫作品,就這麼誕生了。她畫的,正是與戀人實踐「草莓蛋糕理論」的故事:

「只要女孩一說『我要去聽細野晴臣』,男孩便放下一切工作,
即使沒買到票,也要跟女孩前往演唱會,在星空下一起聽那首歌。
我就是想畫一個這樣簡單的愛著什麼的故事。」

或許是那樣的思念,化作了無需語言的風,這本漫畫最終竟被送達細野晴臣手中,跨過地理與時代的隔閡,感動了遠方的人。她受邀參加細野晴臣「第二次台灣公演」的演唱會,日本NHK《搖滾師匠:細野晴臣》紀錄片更邀她參與拍攝。而後,村上春樹也碰巧注意到她,並在2020年,與她合作了短篇小說《棄貓》。

看似最平穩的風,都能捲起浪。最初只是源於簡單的愛,愛著創作、愛著一首歌,高妍並沒能想到,那樣任性的愛,最終,能帶她來到這樣的遠方。

無言語的間隙,是留給讀者的獨白

在高妍細膩的畫作中,我們經常可以看到不思議的「留白」。依照她的說法,那與搖滾樂的「間隙」有著相似的意義:

「在搖滾樂的中間,經常會故意安排停下的安靜時刻,我把它們稱為『間隙』,比起主旋律,那些空白的片段,其實更讓我撼動。」

人與人之間,經常有著語言無法溝通清楚的「間隙」,那可能存在於戀人之間、陌生人之間、或是擁有不同語言背景的異國人之間。但,那份間隙,其實並不等於空白,更近似於一種無語的旋律。

「就像鯨魚是靠著音頻在深海裡與遠方的同伴溝通,
看似寧靜的間隙裡,其實隱藏更多的情緒,
而我就是想畫出那樣無語言的時刻。」

將最飽滿的情緒,凝煉成最寧靜的留白--搖滾樂那段看似沉默的間隙,其實是留給所有沉浸音樂的你我,各自喘息、思索與解讀的空間。無需冗言贅字的解釋,反而能在心的深海,駐留下深深的漣漪。

或許也因為如此,高妍的作品中,總可以看到許多留白的間隙:並不單純是指畫面上大塊的空白,有時候,那是在本該充滿對話的漫畫格之間,忽然出現了靜謐無語的定格,你只能看到人物細膩的表情、緩慢挪動的腳步,與背景隨風微動的綠葉。

那樣的無語,其實,正是高妍留給讀者各自解讀的空間。

「我的作品是沒有固定答案的,你看到什麼,都由你自己解讀,
我不想多說什麼,而是希望由讀者自己來說。」

或許,比起畫作本身,沒畫出來的,才是高妍最想傳達的。也正是那份空白,讓人們得以各自填入個人的思念與鄉愁,也讓遠方的作家,能跨越語言與年齡的隔閡,在裡頭看到難以言說的懷舊。

品口茶,為生活找首獨屬的歌

曾經,高妍也懷疑過自己,不明白自己身在何處,只能埋著頭一筆一畫,在生活的間隙中,尋找自己的旋律。但,她總不忘在忙碌的生活裡,放鬆自己。或許是選個陽光正好的下午,外出散個步;或許是倒杯生茶,慢慢啜飲。

溫柔,但堅持;單純,而任性的。她在那樣年輕的時光裡,愛上一首歌、一本書、一個名為「綠」的虛構女孩,而後,找出自己生活的模樣,畫出屬於自己的歌。

生活,也該是如此,所有細小的事物,都能成為誰的森林。在忙碌的間隙之間,我們也可以喝口生茶,為生活一一填入深愛的那些細膩美好。

因為,總有一天,那也會成為你的森林,你的歌。